魏阿姨:“今天思莹下班的时候,遇到钟重临了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思莹公司的。他就在公司门口等着,他们保安说等了一个下午,等思莹下班之后,跟了她一路,后来出来问她要钱,身上还带了把刀…”
“啊?”
钟晚焦急道:“思莹她没事吧?”
魏阿姨:“没事,但当时情况确实挺危险的。”
“钟重临把刀掏出来的时候,身边就过来了两个人,帮思莹拦下了。原本她以为是好心的路人,报警之后到派出所做笔录才知道,那两个人是一直跟着保护思莹的,是保镖。听他们说,是港岛一位姓梁的先生安排的。”
“我们在港岛也不认识人,想着应该是你找来的。晚晚,谢谢你…不然今天思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。”
钟晚脑子卡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:“…姓梁的先生?”
魏阿姨:“对,不是你找来的吗?”
钟晚皱起眉,默了默,只能说:“算是吧。”
魏阿姨:“我也想着,除了你也不会是别人。他们还说是三年前就接到这个任务了。可能是他们太专业,也可能思莹没什么警觉心,居然一直没发现身边有人跟着。”
钟晚先压下心头的疑惑,问:“钟重临现在在哪里?”
魏阿姨:“现在在派出所拘留。警察按抢劫立的案,思莹也去问了当律师的朋友,说这种情况应该是能判的。总之一时半会出不来,后续有什么消息我再跟你说。”
钟晚确认她们不会再有危险,提醒过后,挂断电话。
她坐在沙发上,定定看着面前那台漆黑的电视屏幕。
三年前。难道是她回深城看话剧,从剧场出来遇到钟重临那次之后吗?
当时梁序之好像问过她,类似于要不要斩草除根。
她当时好像拒绝了…
可钟晚怎么也没想到,后来梁序之还会替她安排保镖,保护她的家人。
钟晚外卖也没顾上吃,在公寓里有些坐立难安。
许久,她再次拿起手机,从通讯录里翻出梁序之的电话。
她垂眼看了几秒,关掉,又打开。
重复几次之后,钟晚一咬牙,还是拨出了这个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的电话号码。
‘滴’声响了大概十多秒,对面接起电话。
钟晚还是紧张,抿了下唇,出声:“梁先生?”
“嗯。”
听到熟悉的声音,而后对面沉默几秒,没有后文。
钟晚当然先开口,手指攥了攥沙发巾,用尽量礼貌的语气,开门见山地问:“是你给魏阿姨和魏司莹…安排的保镖吗。”
梁序之顿了半晌,声音低沉,缓慢说:“你回深城被你父亲拦住要钱那次,林叔去安排的。后来他可能是忘了这事,一直没把人撤走。”
钟晚莫名松下一口气,犹豫着措辞:“谢谢你…不然今天魏司莹可能就出大事了。”
梁序之在电话里问她发生了什么,钟晚把刚才魏阿姨说的情况跟他简短地转述了一遍。
“不过那几个保镖现在可以撤走了,钟重临被拘留了,抢劫罪,应该会判刑。”她再次诚恳地道谢:“这次…真的很感谢你。”
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,空说感谢的话似乎还是有些于心不安,钟晚顿了须臾,斟酌着说:“我一会儿把那几个保镖三年的工作转到你账户上。”
电话那边沉默几秒,梁序之再次出声,语气中听不出情绪:“这算是感谢?”
“……?”
最近只要遇上他,钟晚的思维就很迟钝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正揣摩梁序之的意思,在想他是要让她加钱,还是借这件事再跟她提什么其他要求时,听到电话里传出“砰”地一声响,应该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。
梁序之轻咳了声,很快道:“我是想说,你要转我钱,不如,请我吃顿饭。”
钟晚又抿唇,这次倒也不是逃避,是真为难:“我已经回杭市了,短期内都没有去港岛的行程,也腾不出时间跑一趟,不然还是…”
话还没说完,被梁序之打断。
“我在杭市。”
钟晚一时间有些惶恐,语气也难掩不安:“你在杭市?”
梁序之静了下,平声道:“这几年集团在杭市的项目多,我来杭市出差。”
“这样…”
钟晚也是知道这事的,去年开始,万泰在杭市就有很多地产开发的项目。
话说到这份上,她再推辞就显得过于刻意,况且也是她先打这通电话说要感谢的。
来不及往深里分析梁序之的想法,钟晚先答应:“好,那你什么时候有空?我可能就明天中午能有时间,之后几天都要去苏城补戏。”
梁序之平静地说:“明天中午可以,地点你定就好。提前给我发个信息。”
也许是决策者当惯了,他交代事情是总是有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甚至让钟晚短暂忘记她才是请客的那方、忘记这顿饭并不是必须要吃。
“好。那我明天中午前发你。”
挂断电话后,钟晚又在原地发呆很久。